“新国！”“你快别说了，你根本啥都不知道！”被吕新国一脚踹倒的秦淮生爬起来，并没有觉得吕新国是在针对他，只觉得对方之所以这么做，就是为了缓和他跟秦淮安的关系，是为了他好。“秦哥，还是闭嘴吧！”“亲兄弟，哪儿有你这么说话的！”吕新国恨不能堵了秦淮生的嘴！他才不关心秦淮生跟秦淮安的兄弟怎么相处，他只想让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，总不能白白请秦淮生吃喝一顿，还请了对方泡澡，嗯，还有一身衣服跟一双鞋，这他妈的都是钱！“屁的亲兄弟，这小兔崽子如今日子过好了，瞧不上我这个穷大哥了！”秦淮生咆哮出声。他猛地拽住吕新国的肩膀，道：“新国，是兄弟的，就跟我走！”“兄弟你大爷啊！”吕新国抓住秦淮生的手，直接一个过肩摔。这一下，把秦淮生摔了个够呛。到这时候，秦淮生就算是再蠢，也明白吕新国不是单纯在劝他跟秦淮安好好相处，这是对他有意见呢！可是，为什么呢？吕新国不管秦淮生怎么想，他直接看向秦淮安，冷着脸，道：“你大哥，这一身的行头都是我的！”“之前，我请他吃饭，请他泡澡，找人理发，都是花的我的钱！”“你怎么说？”已经明白秦淮生跟自家弟弟妹妹都闹掰了的吕新国，也懒得玩什么放长线钓大鱼，徐徐图之。他只想赶紧把钱跟票拿回来，然后离秦淮生远远的。一个人，连自己亲弟弟、亲妹妹都瞧不上，能是什么好人？吕新国虽然在街面上讨生活，但他不蠢。秦淮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，他是清楚的。之前跟秦淮生玩得来，纯粹是想着能从秦淮生这里得到更多的回报，哪曾想秦淮生消失了这么长时间，再回来成了这鸟样。“多少钱？”秦淮安冷冷地看着吕新国。“三十块钱，粮票就算了！”“只有十块钱，要就要，不要就算了，反正不是我欠你的！”秦淮安摸出一张大团结，并没有按照吕新国说的多少钱就掏多少钱。虽然不知道吕新国在秦淮生的身上到底花了多少钱，但这都跟秦淮安无关，他出十块钱，也算是了全了这份兄弟情。诚然，秦淮安即便是一毛钱不出也没人能挑理，但秦淮安心里有一杆秤。他心里是埋怨秦淮生这个大哥的。但秦淮生小时候对他是真的不错，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。当然了，秦淮安也不会一味地护着秦淮生，帮他收拾烂摊子，他只会投桃报李。今天这情况，这吕新国明显不是什么好人，秦淮安若是真的不管不问，秦淮生绝对是有苦头吃的。所以，秦淮安出了十块钱。十块钱，对现在的他来讲，真的不算什么。至于秦淮生会不会还被吕新国收拾，那不是秦淮安需要管的。只要不过分，秦淮安甚至挺愿意看到秦淮生被收拾。他也想看看，这个糊涂的大哥，到底要经过怎样的教训才会变聪明。“大兄弟，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！”吕新国接了秦淮安的钱，却不满足。虽然衣服是旧的，鞋子也是旧的，但这年头，能有这么一身穿得出去的衣服，很不错了。“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儿？”秦淮安冷冷地扫了吕新国一眼。轻描淡写的言语，让吕新国打了个寒颤，他恍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，眼前的人又是什么身份。像他这种街面上讨生活的人，最怕的可不就是公安！“兄弟，对不住，我这就走！”吕新国变脸的速度很快。惹不起啊！当然了，惹不起的是秦淮安，而不是秦淮生。所以吕新国在离开的时候，没忘记把秦淮生一起拖走。“放手！”“吕新国，亏老子把你当兄弟！”“我真的是瞎了眼！”秦淮生感觉自己很委屈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当兄弟的人，居然是这样的德性。可惜，秦淮生这两年身体亏空的厉害，哪儿能杠得赢吕新国？他其实可以呼救。但他想的是，怎么也不能在秦淮安面前丢了面子。可笑的是，他的面子早就丢了，就是他自己还没感觉。秦淮安看着秦淮生被吕新国生拉硬拽拖走，没有阻拦，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，也都没上前。关于秦淮安的家里事儿，家属楼这边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。摊上这样的家里人，也是倒霉的。……第二天上午，秦淮安给单位请了半天假，便匆匆赶去了四合院，他得去给自家姐姐提个醒。等秦淮安到了四合院，知道秦淮生已经来过，他们的爹妈也来过后，就不吱声了。“爸妈他们应该是回村里了！”秦淮茹知道秦淮生去找过秦淮安，但是他们的父母却没有过去，就开口安慰了对方两句，“他们，应该是知道错了，不好意思去麻烦你！”对于秦淮茹这一番安慰的话，秦淮生苦涩一笑，道：“姐，你就别安慰我了！”“他们估计是恨死我了！”在秦父、秦母被送去农场改造的日子里，秦淮安一次都没去看过，也没有邮寄过任何的东西过去。这期间，秦淮安收到过好几封信，但他都没回。秦淮茹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弟弟了。好在秦淮安自己的心理建设还算到位，他很潇洒地挥了挥手，道：“这样，其实也挺好的！”“等他们干不动了，我给他们养老就是了！”你养我小，我养你老，天经地义。至于更多的，没有了。当父母没有把儿女当回事，又凭什么要求儿女一定要事事顺着他们？“姐，姐夫什么时候回来？”“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？”“这都这么长时间了！”秦淮安话锋一转，问起了林家福的情况。秦淮茹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没有消息！”从林家福离开，这都快三年了，但这期间，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。当初，林家福急匆匆离开，说是可能要去几年，但秦淮茹怎么也没想到，真的就是几年，甚至可能是十几年都说不定！“姐，你也别太着急上火，没有消息，就是好消息！”秦淮安是懂安慰人的。秦淮茹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行了，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，你赶紧回去上班吧！”“我请了半天假的！”“有什么力气活需要我干吗？”“没有！”秦淮茹没好气地望了秦淮安一眼，“我这也不种地，就是些缝缝补补的活儿，你能帮得上忙吗？”“帮不上！”
秦淮安赶紧摇头。他做菜是好手，但针线活儿，不是他的擅长。秦淮茹直接赶人，“既然你请了假，那就去弟妹家里转转，看看你老丈人跟丈母娘那边有什么活儿要帮忙吧！”“行吧！”秦淮安顺势告辞。在秦淮安离开后，秦淮茹就坐在椅子上，一口浊气缓缓呼出，一个人撑起一个家，是真的累。钱不愁，吃喝也不缺，但就是心累。很多时候，想要找个人说两句话，却找不到。“家福哥，你啥时候才能回来啊？”秦淮茹叹了口气，看着那挂在墙上的黄历，上面赫然写着四月廿二，宜沐浴。看到外面的天色不错，秦淮茹就寻思着烧点水，在家里洗个澡。顺带着，几个小崽子也该好好搓一搓身上的脏泥了。孩子们越来越大，每天都在院子里疯闹，地上打滚，一个个的，没几天就变成了泥娃娃。这还是她时不时地挥舞大棒动家法的结果。不然的话，他们身上的衣服，真的是洗不完，怎么都洗不完。可小崽子们到底是大了，家里很老实，但只要跑去了他们爷爷奶奶那里，那真的是放飞了自我。着实是让秦淮茹很头疼！在秦淮茹往锅里加了水，开始烧火的时候，院子里的两条狗子忽然发出连连的叫唤。声音并不是很大，也不凶。这让厨房里的秦淮茹愣了一下。她现在听到自家的狗叫声，已经能大概辨别来的是什么人。如果是陌生人，狗子就会叫得很凶，如果是自己人，那就小声叫唤，甚至偶尔会呜呜两声就算完了。秦淮茹一时间听不出来人是谁，便提了烧火棍，匆匆出了厨房，待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，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。林家福站在院子里，看到秦淮茹的那一刻，也是有些激动。他回来了！两年多，差不多三年！他总算是从基地出来了！比起历史上的中近程地地导弹的试射成功，这个时间足足早了两年，这期间，林家福没少歪打正着。后续的事情，就是专业人士的精益求精，林家福这个编外人士，总算是能功成身退，回家了。“媳妇儿！”“呜呜……你可回来了！”秦淮茹有千言万语要说，但最终化作了无声的啜泣，继而变成了嚎啕大哭。林家福抱着秦淮茹，赶紧把人抱回屋里，这要是被人听到，不活了啊！他这才回来第一天，媳妇儿就哭成了泪人，他背不动这个锅。秦淮茹死死抱着林家福，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。林家福好言宽慰，直到差点儿擦枪走火，秦淮茹才真正地确定，的确是她男人回来了。也是在这时候，秦淮茹才止住了哭泣，仔细地打量着林家福。瘦了！也黑了！身上风尘仆仆，显然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。“我，烧了水，你先去洗洗！”秦淮茹忽然想起墙上的黄历，宜沐浴！还真的是啊！“媳妇儿，咱们一起洗！”林家福当了差不多三年的和尚，如今媳妇儿在怀，哪儿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洗个澡？正好，小崽子们都不在家，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忙嘛！在秦淮茹去厨房往锅里加水的时候，林家福麻溜儿地去关了院门。然后，林家福动作飞快，将大部分的水送去了墙角洗浴间的大澡盆里。剩下的，自然是夫妻间的事情。……原本呢，秦淮茹中午都会去把小崽子们接回来，但今儿个，她没过去。宋爱华想到秦淮茹的爸妈跟大哥昨儿个才回来，寻思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，让老爷子跟老太太照顾着孩子们先吃饭，她一个人朝着四合院这边过来。等她到了四合院，正碰到闫埠贵骑着自行车回来。“二大爷，你这是下午没课了？”瞅见闫埠贵挂在自行车的车把上那沉甸甸的饭盒，宋爱华就知道闫埠贵这是从学校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吃。“是啊，下午没课！”“你这是过来找家福他媳妇儿？”“嗯，过来看看！”宋爱华没有多说，只是简单回了一句。等宋爱华到了东跨院的院门口，看到院门从里面插上，眉头微微皱起，这个时候，秦淮茹插着院门做什么？难不成是出事儿了？想到秦淮茹的娘家人的德行，宋爱华就用力排起了房门。声音很大，还有宋爱华的喊话声。林家福听到老母亲的喊声，看看已经睡过去的秦淮茹，赶忙穿衣服，麻溜儿地穿着拖鞋冲出房门。远门开启！林家福看向老母亲，裂开嘴：“妈，我回来了！”宋爱华原本担心秦淮茹出了什么岔子，哪曾想开门看到了自家这个一走快三年的好大儿！“家，家福？！”“妈，是我，我才走两年多，你别说不认识我了啊！”林家福咧嘴笑。宋爱华定定地看着林家福，片刻后，忽然就抬起手，一下下捶在林家福的身上。“你个混小子，你咋还知道回来啊？”“你咋这么狠心？”“一封信都不寄回来！”虽然知道儿子去的地方肯定不简单，但将近三年的时间，音讯全无，她一个做母亲的，怎么可能不担心？“妈，我错了！”林家福没解释。这个时候，最好的应对就是认错。这边动静稍稍有点大，闫埠贵以及住在前院的几户人家都出来看热闹，待看到林家福的那一刻，所有人都挺意外的！“家福！”“你回来了！”闫埠贵率先开口，是真的惊讶。林家福冲着闫埠贵拱拱手，道：“二大爷，好久不见，您这气色挺好啊！”“各位嫂子、婶子，好久不见哈！”跟闫埠贵说完话，林家福又跟其他人拱了拱手。宋爱华也跟其他人打了下哈哈，这才拽着林家福进了东跨院，顺手关了院门。“淮茹呢？”宋爱华进了东跨院，先问起了秦淮茹。林家福嘿嘿笑，道：“淮茹有点累，谁着呢！”作为过来人，宋爱华一下就懂了。“没吃饭？”“不饿！”林家福继续傻笑。他的确是不饿，毕竟，刚才吃的有点饱，但面对老母亲，他可不敢放肆。